246 if線(十七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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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母坐在旁邊看不到書信,就急的什麽似的,不住的催促兩人說:“拂月到底在信中寫了什麽,你們倒是出個聲啊。”

就連小小的清兒,都瞪大了好奇的眼睛,直勾勾看著父親和姐姐。

他與大哥雖然見得次數少,但拜他記性好所賜,他從記事起就知道自己有個很好的大哥。

大哥每次寫書信過來,都會叮囑父親好好教他讀書,大哥還會給他賣許多吃食和玩具,大哥更是多次在信中許諾,迴家就領他出去玩。

清兒喜歡大哥,沒見麵時喜歡,見了麵更喜歡。

而如今,他也想看看大哥書信中寫了什麽事情,能讓爹和姐姐都這麽高興。若是好事,他也會為大哥開心的。

桑擰月現在已經完全是個大姑娘模樣了。她眸如秋水,麵似芙蓉。不笑時渾身的書香氣質讓她顯得清麗出塵,笑起來時,那雙桃花眸亮晶晶的,就美的奪目生輝,讓滿室灼然生光。

桑擰月帶著笑意輕聲和桑母說:“娘,大哥說他有了中意的姑娘,讓您準備聘禮呢。還有,大哥說這幾天就家來,還要帶那姑娘迴家讓您看看。”

桑母當即驚喜的直接從凳子上站起身,“當真?”

桑父此時哈哈笑說:“可不是當真。那臭小子啊,憑著那張臉哄了個姑娘迴來。那姑娘也不是普通人,正是閔州常老將軍膝下唯一愛女。”

“啊?常老將軍的女兒?”

閔州距離晉州很遠,按理說,桑母這種長居內宅的婦人,是不知道常老將軍是何人的。但是別忘了,桑母的孃家,可是在徽州。徽州和閔州中間雖然隔了一個州府,但相距其實並不遠。

換句話也就是說,其實徽州距離海岸線是很近的。

這也就導致,每年倭寇來襲,徽州水師也會做好相應佈防。而徽州的百姓,更是時刻提著心關注著閔州的戰況,就唯恐坐鎮閔州的常老將軍擋不住倭寇的入侵,再讓倭寇騷擾到徽州來。

出於這個原因,桑母從小就知道常老將軍。

更別提大兒子混賬,一聲不吭就跑到閔州水師去,出於對兒子的關心,桑母也得多關注些閔州水師的諸多將領。

而常老將軍,他如今為閔州水師提督,名副其實的閔州水師第一人。

拂月竟然和常老將軍的女兒看上眼了,且要娶對方為妻?還要帶那姑娘來晉州看望他們?

桑母陡然意識到哪裏不妥,趕緊開口讓桑父給兒子寫信,“這怎麽可以呢?沒這樣的道理啊。是拂月要娶人家的閨女,該咱們往閔州跑一趟親自提親下聘的。他這沒名沒分的,就把人家姑娘往家裏帶,那姑孃家裏人若知道了,該說拂月不懂規矩了。”

桑母急的團團轉,桑父也覺得兒子這事兒做的不靠譜。

但是,如今人已經在迴來的路上了,再說其他不也晚了麽?

桑父就好言勸著說:“沒辦法,那姑娘也有公職,就在水師大營中,領著水師的女兵。他們兩人都忙,沒多少閑暇時間,也不想走那麽些凡俗禮節,就想著這次過來,直接將親事定下。”

“那也該我們過去才顯得鄭重,拂月把人家姑娘帶迴家,總感覺在忽悠那姑娘……”

“可常老將軍和常家人都同意了……”

夫妻倆麵麵相覷,都忍不住磨牙。一邊想著,這常家人未免太相信拂月了,他們就不怕拂月這小子半路上做出混賬事來。

又想,常家人都沒見過他們這對父母,就同意了這親事,這是不是也太看好他們這對父母了?

別管怎麽說吧,總歸因為桑拂月這一封信,鬧得整個常家都忙活起來。

桑父和桑母要重新準備聘禮,桑母還要看著下人,重新粉刷修葺房屋院落。就連客院的擺設與裏邊的床幔被褥,桑母都特意尋繡娘做了新的來。還生怕人家姑娘不喜歡她挑中的款式顏色,為此連窩在家中看書的桑擰月也給薅了出去,讓她按照她這個年齡段姑孃的喜好,又給準備了許多許多。

其餘諸如衣衫鞋襪啊,換洗和梳妝用的東西啊,見麵禮啊,都準備了許多許多,就差把庫房都搬過來了。

桑擰月看到母親這架勢,著實被嚇住了。

她頭一次知道,一個簡單的“相看”都能這麽麻煩。就突然覺得,成親豈不是更麻煩?那……不如不要成親好了……

才這麽想著,腦海中又出現那道英俊挺拔、冷冽雍容的身影。

這幾年他愈發深不可測,身上的官威與氣勢也更加的讓人望之生畏。可在她麵前,他又總是溫柔的,會眸含淺笑聽她說話,陪她出遊。

然而,他這幾年在晉州做出了太大的政績。早有人傳言,說是聖上欽點了他今年入京述職。這一走,之後他若還想迴到晉州,那就難了……

桑擰月垂著首,努力掩飾著自己麵上的失落與茫然。

也就是這個時候,小弟清兒噠噠噠從外邊跑了進來,興奮的嗓子都快喊劈了。他說:“姐姐,大哥迴來了。快!快!大哥已經到門上了。”

桑擰月一下子從床上坐起身,當即什麽也顧不上,牽著清兒的小手,姐弟倆就一起往大門口跑去。

桑拂月此時已經進了家門,正抱著桑母紅著眼眶。

而在他身側,赫然站著一對陌生的男女。

那女子容貌端莊大氣,她身上的氣質英姿勃勃,打眼一看就給人一股英姿颯爽、明媚爽朗的感覺,頓時讓人心生好感。

不出意外,這應該就是桑拂月的意中人,也就是常老爺子的獨生女常敏君了。

至於站在常敏君身側,與她容貌有幾分相像,年齡略長幾歲的年輕男子,應該就是常敏君的兄長。

不管是誰吧,這也都是貴客。

桑父輕咳一聲轉移桑母的注意力,桑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,趕緊鬆開了兒子。然後走過來握住常敏君的手,很是感慨的說:“這就是常姑娘了吧?長得可真好。快快,你們一路辛苦了,咱們趕緊到花廳裏坐。”

桑父也招待那年輕男子,誠摯邀請對方先去花廳歇歇腳。

桑拂月迴過神來,這纔想起給雙方做介紹。

此番跟隨桑拂月與常敏君一道來晉州的,乃是常敏君嫡親的三哥常武明。

常武明見多識廣,博學多才,為人風趣,說話也伶俐,很輕易就得到桑父的另眼相看。

至於常敏君……這個自然不需說。這姑娘三庭五眼非常周正,而她眉眼明朗,眉宇疏闊,可見是個心性正直、品性也端方的姑娘。

這樣一個容貌、品性、家世樣樣都出色的姑娘,桑父桑母一眼就喜歡上了。他們也由衷的覺得,有這種大氣爽朗的姑娘做長媳,那真是桑家祖上積德了。

介紹過常武明和常敏君,接下來便是介紹桑家一家人。

桑父桑母、桑擰月與清兒,這都是桑拂月的至親,常家對此早就打探的一清二楚。而鑒於桑家中人口過於簡單,一眼就可分辨出來誰是誰,倒也不用再特意解說。

一行人說說笑笑,這就往花廳去了。

兩家都有意結親,加上彼此都是坦誠的脾性,很是能說到一起。他們越說越投契,也就對這門親事越發滿意。

天漸漸黑了,桑家眾人用了一頓歡樂的宴席,隨後桑母讓桑拂月親自送了常武明迴房,她則和桑擰月一起,將常敏君送到客院裏。

眼瞅著兩位客人都歇下了,桑母才又帶著女兒迴到主院。

而這時候,桑拂月翹著二郎腿,一邊抱著小小的清兒,一邊和父親說些有的沒的。

看見桑母和桑擰月進來,桑拂月趕緊坐端正了。

可桑母早就看見他方纔是什麽德行了,就忍不住說他,“越來越沒個正行了。那常家的姑娘如此好,也不知道怎麽就瞧上你了。你看看你這坐沒坐相、站沒站相。你在家這樣就算了,在外邊你可給我收斂點,不然嚇跑了我的好兒媳,你當心我找你算賬。”

桑拂月嘿嘿笑:“怕什麽?常家人早知道兒子什麽德行。兒子隻是言行舉止不羈狂放了些,可兒子品性是好的,學問是好的,長相是好的,能耐也是好的。常家人招我做女婿,那是他們眼光好。再說我和敏君感情好著呢,那會因為這一點點小事兒就鬧分離。”

桑母辯不過兒子,就瞪著桑父說:“你也不管管他。”

桑父道:“算了吧,都二十好幾的人了,我說再多他也聽不到耳朵裏去。他這麽大的人了,該說什麽、該做什麽他心裏有數。咱們啊,就別為他操這些閑心了。”

既桑父都不打算管了,桑母也沒辦法,隻能又歎了一口氣,在凳子上坐下。

眼下天色不早了,早過了平日裏幾人歇息的時間。但今天這不是許久沒見兒子,有許多話要說麽,幾人就又絮叨上了。

桑母最好奇的,還是兒子怎麽和常家的姑娘相看上了。是他們彼此鍾情,又得了常家的首肯?亦或是常家人看中了兒子的人才,這纔在中間保媒拉線?

桑拂月聽到母親問及這件事,也有些不好意思。他含糊道:“都,都有吧。”

事實上是因為,常敏君率領的水師女兵,在整個水師大營都很囂張。

桑拂月纔不是能忍氣吞聲的人,即便到了一個新地方要先蟄伏看看情況,可等熟悉情況了,他這心不就癢癢了麽?

男兵和女兵會有定期比試,常敏君別看是女眷,可她帶出來的女兵卻絕對不容人小覷。水師大營的許多男兵都是他們的手下敗將,這也就養得那些女兵走到哪兒都趾高氣揚。

桑拂月很看不慣這些,但別人又沒犯到他手上,他何苦與人家過不去?

但事有湊巧,一個與桑拂月關係還算可以、且兩人一塊被調撥到水師大營的兄弟,因為嘴賤說了錯話,得罪了女兵,結果被人狠狠揍了一頓。

揍也就揍了,偏他那兄弟心中氣不憤,拉著桑拂月,要桑拂月隨他一起去報仇。

結果,報仇報仇……桑拂月與常敏君看對眼了。

兩人打了無數架,又在倭寇來襲時全力相助過對方,來往的多了,彼此瞭解的多了,這不,就漸漸動了心……

這些男女情事,桑拂月自然是不好意思和父母說的。他隻說,這次迴來就是讓父母看看常敏君這個人,若他們滿意,這親事就直接定下了。

隻是,鑒於之後他還要繼續在閔州水師大營服役,而不管是他還是常敏君都身兼要職,等閑不能離開軍營太久。所以之後若是成親,婚禮應該會在閔州舉辦。甚至就連他們婚後,應該也是居住在閔州的……

這說起來其實和入贅差不多。

雖然並不是入贅,但耐不住眼紅的人會在背後說閑話,說他是賣身換前程。

桑拂月自身是不在意這些閑話的,可他得顧慮他父母的想法。也是擔心父母對此會有異議,桑拂月越說聲音越低,底氣也越來越不足。

不出桑拂月所料,桑父桑母聽完他這些剖白後,很是沉默了一會兒。

但隨後桑父也沉重的道:“你的前程在閔州,那就隻管在閔州呆著。你已經在仕途上走了好幾步,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?聽爹的,你們就在閔州呆著吧。至於我和你娘,我們不在意那些閑言碎語。我們身邊也還有擰擰和清兒陪著,你不用擔心我們。”

桑母也說:“隻要你和敏君齊心協力過日子,隻要你們的日子能蒸蒸日上,那就都好。娘不是那些俗人,不在意那些有的沒的東西。娘在意的,始終隻有你們兄妹幾個。娘隻想你們過的好。”

桑拂月忍不住紅了眼眶,鼻子也忍不住吸了一下。

在家時他覺得處處受親爹的掣肘,可隻有出了遠門,他才知道,有人時刻庇護著你,那是何等的幸事。

隻可惜他早就過了安然藏在爹孃羽翼下的日子,他也堅決不允許自己狼狽的退迴原地。他就隻能拚啊拚,給自己拚個前程,給父母賺來一份榮譽。

可事實上,父母要的,從來都不是他出人頭地,光宗耀祖。

他們要的,始終隻是他平安喜樂,健康無憂。���Ĵ��ӣ����۵IJ����ˡ�һֱ������͢�x������߶�������������ˣ��㿴�@���Ѷ����ˡ��@���՛]��Ϣ�ðɣ��ҿ�������һƬ��ڣ��϶��o�ۉ��ˡ����0�2�0�2�0�2�0�2��͢�x���f�������·�æ����ǡ����·�P�ڼ���̫�����鼱�0�2�0�2�0�2�0�2�����ޡ�75��Ϧҹ�����ִ��У�Ո�Ե�Ƭ�̣��0�2�0�2�0�2�0�2���ݸ���...